當記憶可以被改變，是不是就沒有了誓約？
但又若果當下就是一切，那又何必長久？
「我問你喔。」
「嗯？」
男孩的竹籤穿過一朵裹上金黃色外衣的珊瑚菇，席妮除了有那麼多的疑惑以外，也不知道男孩的食量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你可以對那些泡泡...呃，我是說記憶，做這些改變呢？」
在這種只有兩個人懂的話題裡，每一個問號都顯得私密，彷彿包覆著什麼巨大的圖象般難以捉摸。席妮並不多話，但她無法克制自己從小到大已經堆積在她心裡滿溢而出的困惑。
「不知道。」男孩鼓著嘴，嚥下最後一口鹽酥菇。
也太快！
「......好不負責任喔！」但席妮笑了，男孩隨口吐出的答案卻讓她有一種放鬆和心安。
「我不早說了嗎，我的記憶也可能被改變過啊，特別是我們這群可以把人家的記憶拿來玩的現代泡泡龍。」
席妮笑得更大聲了，即使她不知道男孩究竟是假裝不在乎或者真是如此豁達。
「先別高興，集中精神抬頭看看天空吧。」男孩輕吐了口氣。
席妮照做了，她越是集中精神，能看見的記憶細節就越多，像是走進一個以城市為名的浴缸裡頭，註定洗一輩子泡泡浴似的。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卻讓席妮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無數的記憶泡泡在將近三層樓左右的高度，以異常的速度像是被操控一般飛行著，彷彿每一顆都有著目的似的，想要追，卻又遠到終究看不見。
席妮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一般而言即使是遺落的記憶，頂多也只是飄盪在被剝離的附近而已，看見記憶呈現如此刻意的飛行，是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
「妳知道什麼叫做忘記嗎？」
「忘記...就是忘記呀，還有什麼叫做的。」即使伶俐如席妮，也很難具體的回答這樣的問題對她而言的認知。
「忘記只是因為沒那麼重視...用妳的說法就是不夠大顆而被遺落的泡泡。」
「為何人們會有睹物思人抑或觸景傷情的反應，就是因為記憶依附在那個地方，而當我們接近時再一次的碰觸而憶起而已。」
「原來如此。」席妮點頭，男孩似乎和大姐姐一樣知道無數秘密似的。
「但，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男孩兀自的望著天空，自言自語了起來。
那些泡泡可不是風就吹得走的。
「有人正在進行著大規模的記憶遷移，或者置換，或者歸還，沒有人知道是哪一個，也沒有人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更糟的是，我們不知道這是誰做的嗎？」席妮同樣望著天空，瞇起了她好看的眼睛。
男孩點頭。
「所以，我們應該找出主事者，然後阻止這一切嗎？」席妮追問。
「好了吧，妳以為妳在玩RPG解任務啊？」男孩走到機車旁，戴上安全帽，然後拿了一頂給席妮。
席妮嘟著嘴，本性天真的她好像被澆了盆冷水。
「上車吧，帶妳去個地方。」
「想追我啊？」席妮笑了個甜，即使是玩笑也很吸引人。
「追妳？玩泡泡龍PK啊？」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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