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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表達的是,在這樣一個失卻真實的社會當中,是否我們都該為自己的孤單找一個出口。我們常常嘴巴說的一回事,心裡想的又是一回事;社會制約壓抑的本我,其實也是需要呼吸的,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我們才可以對自己內心深處,隨著時代應運而生的,新興的憂傷,暢所欲言呢?」我在記者會上講了這一大串話,然後低下頭。不是耍憂鬱,只是喝口水。




自從這一本我上了大學然後因為大三的教授用成績威脅我女朋友跟他網愛被我揍了三十七拳而導致我們都被退學在無止盡的待業期間邊吃泡麵邊寫下的這一本著作因為偶然一次我開FOXY下載A片的時候不小心被流傳到網路討論區而在BBS引起鄉民轟動以及兩天五十八頁的討論串甚至有支持者成立[憂傷版]之後,我紅了。


我成立過五個部落格有的早就已經沒在更新了不知道是怎麼全部都被挖出來,包括我在西子灣海邊露股溝的照片,全上了新聞。


「憂傷的二十一世紀少年,著作引起廣大讀者迴想」這是FastNEWS斗大的標題,而且響字還寫錯。


迴個頭啦!著什麼作我哪一年說我要出書了啊我一毛錢的版稅也沒有拿到過啊??


然後不要小看媒體,隔天小塊出版社的業務員就來找我了(他哪裡來我的住址?!),問我有沒有找他們再版的意願......


「我再考慮一下。」身為一個快要成為社會人士的人不是都要偽裝一下優柔寡斷?


「別再可是了。」他說著攤開了不知道是財務報表還是一些名作家的版稅收益比還有一些銷售數字及迴響什麼的厚厚一疊裝了五個資料夾,打算說服這個少不更事的我。


「那好吧。」


我才無意捍衛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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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有簽書會這種東西?那是因為你可以名正言順的跟正妹握手或者偷偷在她拿來的自己的書上寫上自己的MSN帳號,我只得到這個結論。


我直到新書發表會那天才看到自己的書長什麼樣子,這個像是水彩打翻潑上去的封面跟憂傷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褻瀆我的思想?


「新聞每天充斥著太多的血以及肉,或許我們不一定能夠自高的說要淨化心靈,但對於這種時代之下新興的憂傷,或許我們可以多少用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表現出一點哀悼。」事實上我最哀悼的事情大概就是出了這本書,只是我沒有講出來而已。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鎂光燈這種東西其實很傷眼睛,不用十秒鐘就可以逼我閉上眼睛,被拍下一些很醜的照片......天知道他們是用什麼心態扛著那麼重的一部攝影機而不會喊累,最好是因為追求真相,說給你聽你相信嗎?


我坐在略高的台前,身旁是小塊的人不知道在跟旁邊拿數位相機的人講什麼悄悄話,隨手點了一個手舉得老高的正妹記者。


「那請問你一下,你對於這本書曾經也在網路上被批判過為無稽之談,甚至說這是不著邊際的『星星的憂傷』有什麼看法?」她的細肩帶稍微歪了一邊。

要不是我中文還不錯,天曉得她又把我的書名講一次做什麼?

我很想回她如果妳懂上網這回事,妳就會知道不管什麼消息都有人讚美有人罵,不喜歡的人我沒有強迫你來看啊?


我只好再點一名比她再正一點的記者,但剛剛那位的胸部似乎比較大一點。

「有人說這本書其實是『猩猩的憂傷』,只是野性的無病呻吟,請問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天啊文字遊戲這麼好玩嗎?可不可以問一點有建設性的問題??......是說我承認這個玩意兒其實本來就沒什麼建設性了。



「我想表達的是,在這樣一個失卻真實的社會當中,是否我們都該為自己的孤單找一個出口。我們常常嘴巴說的一回事,心裡想的又是一回事;社會制約壓抑的本我,其實也是需要呼吸的,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我們才可以對自己內心深處,隨著時代應運而生的,新興的憂傷,暢所欲言呢?」我在記者會上講了這一大串話,然後低下頭。不是耍憂鬱,只是喝口水。


「但是,」我抬起頭來。


「我想我們也必須尊重天文學家和動物學家的專業,以及他們其實也是會難過這樣一個不爭的事實。」







我不知道這一句話有什麼好起立鼓掌,但我心裡想的其實是,



「我可不可以不要被迫和這一群白痴為伍,在這裡開一場無聊至極的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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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有一點「靈魂擁抱」的梗,算是遲來發作的小感隨筆。我從來就佩服侯文詠有那樣可以高高在上的身份,卻仍然在自己的寫作興趣上堅持直到發光發熱,如果這篇小品應該獻給一個人,那就給他好了。他超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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